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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不堪回首的從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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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幾個人正坐著聊得入迷,身旁經過的其他宿舍的同學卻對此很好奇,“嘿,哥兒幾個光著身子在這裏聊啥呢?”

張俞扭頭看見是蔣梓聰和他宿舍的幾個同學,甩著手跟他們說:“我們幾個在聊一些私事兒,和你們沒啥關系,走吧走吧走吧!”

蔣梓聰本意是出自好奇,想問他們為啥坐在這裏聊;不過瞧他們這麽見外的意思,也沒啥說的了,輕笑一聲,“那你們聊,我們幾個先走了!”領著他宿舍的幾個人輕晃晃腦袋走掉。

江鵬似乎感覺出這種尷尬,於是顯得有點兒反感這些事不關己的話題,“誒,我說哥兒幾個,我們光著身子在這裏聊一個已經辭學的人不好吧?”

黎胖一聽江鵬說得在理,同時也感覺事不關己,說道:“鵬哥說得對呀,人家可是校長的外甥,說不定他只是過來體驗幾天我們這裏的校園生活的,現在體驗完了,也該離開啦!”

“黎胖說的這一點我讚同!”陳鑫忽然高舉右手,像是老師抽答,他突然主動答問一般積極,“艾黎辭學就辭學了唄,又不管我們的事。再說,人家是校長外甥,來到我們學校跟我們住一宿舍,說不準兒他就是來抽查我們學校的校生活來的。”

“好吧,大家都別再背後議論別人了吧,走去穿衣服,回去睡覺!”李子昂終於也放開這個問題,起身一人走向更衣室,其他人也陸續跟著走進更衣室,換衣服回去宿舍。

一般宿舍裏的哥兒幾個,他們晚上睡覺前都會抱著自己的手機或者筆記本電腦玩起游戲,或看起視頻、電影什麽的,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左右,各自才會醞釀著睡去。

時間很快來到了淩晨一點鐘,宿舍裏只有陳鑫一人還在自己的床上輾轉反側,腦海裏不斷思緒著一個人,那個人就是艾黎。

也不知道為什麽,艾黎問的那個問題和他哭泣的模樣一直在腦海裏回蕩,揮之不去!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哭,其原因是在他問的那個問題裏面嗎?可他的那個問題又到底什麽意思呢,是在暗示什麽嗎?

這些疑問在陳鑫腦海裏翻來覆去,想不通明白,也就睡不著了!慢慢他無心睡眠,又不好打擾到其他人,便一人輕輕下床走到宿舍的陽臺;他擡頭仰望著夏日夜空中那幾顆最亮的星星,此時雙手不自覺合攏,兩拇指挨著額頭祈禱。嘴唇在飛快地顫動著,冒出間斷的兩個字:“爸、媽……”他的心裏似乎有說不出的傷心忽然而至,卻只能忍著聲音承受。

他回憶起兩年前,頃湖市邱田鎮的那天傍晚:邱田山經過三天的連續暴雨,最終在天黑前發生了災難,山體出現大面積滑坡;山下居住的村子——邱水村,被徹底地掩埋在下面,當時在村裏的人無一幸免於難。

那天,陳鑫在和幾個同齡的發小到鎮上玩耍,到很晚才回。他回村子的時候,天色已落幕,到時,他只發現一片廢墟,眼前的村子已被坍塌的山體全面積掩埋。

看見這一幕,他想起村子裏的爸媽,當他拿出手機撥打爸媽電話後的提示音是無人接聽的狀態,頓時心就像是一張薄紙被搓成了一團,緊緊的,連呼吸都覺得難受。

在伴隨著痛苦與絕望中,他如同發了瘋一樣,奔向廢墟,用雙手不斷地去挖開一層又一層混著碎石的泥土,盡管雙手被割破、傷痕累累,他也完全沒有顧及,拼命的挖掘和哭喊,看著爸爸媽媽的名字。

當他一時間完全忘乎自我的時候,身旁不知何時跑來一個跟他年紀相仿的妙齡女生;她一跑來就已經是氣喘籲籲的,好像是一連跑了許久,直到現在才停下。

陳鑫沒有管她,繼續挖掘著廢墟;然而這個女生卻突然走進前來,”你在幹嘛啊,你這樣是沒有用的!“她想制止陳鑫的瘋狂,卻被傷情正盛的他無情地推開。

隨這一推,那個女生也大聲哭泣起來,聲音更是碾壓了陳鑫的聲音!陳鑫含著眼淚十分費解的回過頭看向她,卻見她非常憐弱地蜷坐在那裏,埋頭哭泣得比陳鑫還傷心。

“你也是邱水村的嗎?我為什麽從來都沒有見過你?”陳鑫泣涕漣漣地問道。

然而他問的問題還沒得到答覆,女生就突然撲入他的懷中,緊緊地抱著他,在懷裏不停地哭泣,“是,我是邱水村的人!我的爸爸,還有我的媽媽,他們……他們都被埋在了廢墟下面,嗚呼呼......”

見她傷痛欲絕,哭泣時的說話聲都非常的哽咽,沒有任何說謊的嫌疑,可就是為什麽,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呢?

她抱得是那麽地緊,就好像是害怕失去一樣,令陳鑫本極度絕望和悲傷的心,添加了一份憐惜與好奇。

聽她說自己的爸爸媽媽也被埋在下面,不知生死,頓時覺得她和自己一樣可憐,同是天涯淪落人,與她互抱在一起。

相互哭訴了有半分鐘之久,突然,女生像是想起某件事來,停止了哭泣,並輕輕地把緊抱著的陳鑫從懷裏推開一點兒距離,挺直腦袋和身板,睜大眼睛看著他,像一個先知一樣,說出一句拯救自己命運的預言:“山體還會發生第二次滑坡,快,跟我跑!”她站起身來,一把拉著陳鑫瘋狂地跑開。

還沒過一會兒,她預言的事真的發生了,山體再次大面積地坍塌,如潮水般的碎石一”擁“而下;嚇得叫人腿軟,可還是得拼了命般地跑開。

回想當時的畫面,是在一個夏夜裏,邱水村乃至村外的景色非常的優美,那一片綠瑩瑩又廣闊的草地,旁邊還有一片大湖,名叫邱水湖;湖旁長著一顆茂密的大樹,天空擠著滿滿繁星與飄舞著許多的螢火蟲,那種意境,就好像是在童話裏。

可是在這樣美麗的環境裏也只能顧著逃命,身後如潮水擁來的許多許多碎石飛快地追了上來,有的石頭從身邊驚險滾過,有的石頭在落地前發生了碰撞,產生更多的碎片飛石,它們許多都驚險從身邊飛過,卻又其中一塊兒準確地朝陳鑫腦袋飛來。

女生因無意間回了下頭,瞧見那塊飛石和其飛來的大概軌跡,發現它極有可能砸中陳鑫的腦袋,然而叫他避開已經來不及了,下意識間,她竟毫不猶豫地擋在陳鑫身後,以腦袋攔下那塊飛石。

“啪!”那塊石頭猛烈地撞在她的右後腦勺,導致她突然失衡,拐倒在地,那只拉著陳鑫的手突然從他手中滑掉。

陳鑫繼續跑了幾步之後回頭看她,發現她已倒地,身子似是沈沈的,站不起來;他突然往回跑,想去扶起她,可她卻趴在地上不斷在喊:“你快跑!陳鑫,不要停下……”

聽見她喊自己的名字,陳鑫完全懵了!步子剛又停住兩秒,就被再次飛來的碎石擊在右胸口,使得他被強制性地後退了幾步,並摔倒在地。

右胸因為劇烈的疼痛,使得右手已無法正常使喚;山體的碎石還不斷地滾來,懼怕與女生一遍一遍的喊”不要管她“,最終因絕望和恐懼之慫恿下,他斷然以左手撐起身體,一人離去。

然而這一跑,還沒有跑出十步,又一飛石撞擊在他左膝關節上,使得左腳一拐,整個人顛著跑了幾步,不慎掉入邱水湖。本來會水的他,卻因此時傷了右胸和左腿,等同失去一手一腳,加上單薄的夏季衣褲被水濕了後還增加了重量,只能不斷地往湖底沈去。

慢慢的,他沈至湖底,在水中漸漸缺氧,意識逐漸不清……

當時以為自己就要這麽結束一生,卻沒想到,一個人在最後關頭“撲通”一聲跳入湖中,救起自己;醒來時,天已經亮了,身旁空無一人,只有眼前的那片廢墟。

那時不禁想,會不會是她救了自己?她會不會沒死?可那之後,再也沒有見到過她。

望著夜空哭泣的艾黎,總覺得他的樣子是那麽的像她;可是,他們的性別都不一樣,又會有怎樣的關聯呢?並且她的樣子自己差不多也記不清了,面容和輪廓基本都已經模糊。

“爸、媽,那個女孩子,真的是你們變幻出來救我的嗎?”陳鑫仍望著夜空,滿面淚水,模糊地看著天空之上最閃亮的那兩顆星星,問道。

星星閃耀了兩下光芒,像是在肯定陳鑫的問題;陳鑫因此而停止哭泣,露出苦澀的笑容。

“謝謝你們,爸、媽!我會堅強勇敢的活下去,一定會的!”

陳鑫擦拭幹眼睛的淚水,深吸了一口氣,也就打算再次回去睡覺了;他經過陽臺門口那架床旁邊擺著的全身鏡的時候,閑得無事,也就去照了照自己。

看著自己緋紅的眼眶,伸手去碰鏡面的自己,心情很覆雜,因為現在的自己看起來是那麽的憔悴。

他的手指碰了碰鏡面自己的眼角,“呲~”玻璃鏡面竟忽然裂開一道從上而下的裂痕,在鏡子中央形成一道豎著的水平線。

“這鏡子,咋回事兒?”

陳鑫再次用手去觸碰那道裂痕,覺得非常的詫異。

可突然,鏡子的左半面出現一個身著白色體恤的女孩兒,陳鑫被嚇得猛地一下子後退,腳一打滑,坐在了地上。

在靈異這方面向來膽小的陳鑫,今晚是不再敢走向那面鏡子,連滾帶爬地回到自己床上;然後他一直盯著那面鏡子反照著窗臺外面的月光,可接下來也並沒有發生其它什麽異事。

陳鑫就這樣一直盯著鏡子,心裏非常的緊張,都能感受到自個兒的心跳!此時他即使想睡,也完全沒有辦法入眠。

就這樣,他一直盯著鏡子有半個多鐘,終於感覺到眼睛倦了,不知不覺也就睡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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